段梓霄的视线随着他的声音慢慢的超出众人，最后停留在一个酷似他母妃的人身上。

嘴角一勾，他指着那人：“便从她开端吧，表舅认为如何？”

夏离觞的视线顺着段梓霄看往，赫然涌现的竟然是柔贵妃的脸。

他眼眸闪了闪，想到柔贵妃对他的声声责备和为他留下的后路，石头般坚硬的心似乎有了些许松动。

但转瞬，他便笑了起来：“本日翌霄贤侄要大开杀戒，愿从谁开端，不都得遂你的愿吗？”

然而，就是夏离觞面色松动的这一瞬被段梓霄看在了眼里，才更加断定柔贵妃是夏离觞所在意的。

“倒也是这个理。”嗤笑一声，段梓霄命令道：“来人，将她的脑袋给我砍了。”

“是，主子。”士兵领命，快速的抽出腰间佩剑，一步一步的向着柔贵妃走往，面上带着嗜血的凶光。

夏离觞的手指慢慢收紧，关节泛白。

柔贵妃远远地看着夏离觞，面色淡薄，嘴角勾起，想要对夏离觞笑一笑，便忽然想到夏离觞这些年待她好，不过是由于她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前朝太子妃。

但若是不笑，临逝世之时，她已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夏离觞，才不会让自己显得太过狼狈？

她向来自满，不论是宠冠后宫后还是云英未嫁时，她都是身份尊贵的女子。

她的自满不容许她认输，但终极她还是输得一败涂地。

就在士兵走向她的那一刻，她毕竟是笑了起来，但她的笑却不再是以往或是安静、或是温柔、亦或是欣喜。

而是淡然，一种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淡然。

逝世都要逝世了，有再多的怨恨又如何？

人逝世如灯灭，人没了便什么都没有了。

不过刹那之间，她便全然释怀了。

红唇轻启，柔贵妃轻笑着说：“陛下，能逝世在你前头，臣妾很是欢乐。”

“嗯。”夏离觞紧抿着唇瓣，看着笑得一脸淡然的柔贵妃，眸光渐深，有了瞬间的不舍，但须臾之后，他眼底的光便变得冰冷了。

但就是他瞬间的不舍，让柔贵妃心安了。

罢了罢了。

她给人做了半辈子的替人，能在最后关头被在意，哪怕只是一瞬，她也满足了。

段梓霄未曾心软，对他来说杀个人并没什么大不了的，即便那个人是像极了他母妃的女人，但即便再像，毕竟不是他的母妃。

“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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