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小六问温亭湛的时候，温亭湛就是这样答复他：“小六，人活一世，钱财是生不带来，逝世不带往。多了反而占地位，够花即可。”

“我对黄白之物倒是没有多重视。”他又不是贫苦出身，陆家固然不是大家族，可好歹也是三代为官了，他们这些做官的，没有玄色收进也是有灰色收进，加上陆永恬的母亲又嫁妆丰富，特别擅长经营，陆家的家资不薄，陆永恬从小到大就没有短过银钱。

这辈子最穷的时候，应当是那一年和夜摇光打赌输了，整日紧巴巴的随着温亭湛和夜摇光吃喝，想要买点什么也是一再的忍耐，好不轻易把那一年给熬过往。

“想到什么？”夜摇光看着陆永恬这副又是憧憬又是纠结的样子容貌。

“想到了我们书院的那几年。”陆永恬答复，“那时候的日子真安闲。”

没有尔虞我诈，没有纷争不断，没有责任使命，是个无忧无语的孩子。唯一的苦恼，大概是读书费劲，银钱不自由。比起现在，作为一个家族准继续人，要迎来送往，要面对各方和家族利益相干的权势，要平衡一个家，要肩负起令家族旺盛的责任，实在是幸福。

“读书的孩子，总感到自己是最辛苦之人。逐日都渴看着一夜长大，没有做不完的课业，没有板着脸的先生，自己赚了银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，自己想要护的人想怎么护就怎么护”夜摇光唇角一牵，“那只是还不知道什么是责任的孩子，只看得到大人世界好的一面。”

“人皆是如此。”温亭湛接了话，“不论是孩子还是大人，都极轻易之看得到旁人的欢乐。然则，这世间，任何阶层任何环境的人，实在都有苦楚，若可以多看看别人的苦楚，自然能够得到更多的欢乐与满足。”

“哈哈哈哈，这就是把欢乐建立在别人的苦楚之上。”夜摇光笑了。

“将欢乐建立在别人的苦楚之上，固然有失君子之风，但莫往旁人伤口撒盐，自个儿偷着乐，固然有些心胸狭隘，但总比整日自哀自怨强。”温亭湛素来认为人无完人，只要有一个向上的不为恶的端正之心，有些警惕思，有些小弊病，那才是真正的活人，也才会更欢乐。

太完善的人都是高岭之花，没有人愿意时刻和一个处处把自己所有毛病都照出来，却完整寻不到对方一丝不妥的人交心。

“停停停，别和我讲大道理。”夜摇光连忙抬手打断温亭湛，“我感到，等你老了，我还是给你开个学堂吧，要不我们就努力生个十个八个孩子，让你终日有教导上课的对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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