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陷的眼窝，干枯的长发，还有骨节突出，皮肤暗淡的双手，这一个月寝食难安，担惊受怕的日子，生生把眼前的女人折磨成这副样子。

菲尔的心里很不安，可是又不知如何安慰，只能用紧紧的拥抱表达着自己的思念与愧疚。

“妹妹们还好吗？我想去看看她们。”拥抱了一会儿，菲尔问道。

“她们正在花园里玩呢，贝莎看着呢。等一会洗漱干净，我带她们过来。”凯瑟琳抹着眼泪说道。

“我回来了，妈妈，不要哭坏了眼睛。”虽然是废话，可是家人间的这种废话，永远不会嫌多，而是太少。

“嗯，嗯，回来就好，回来就好。”凯瑟琳点着头，可是喜极而泣的泪水却总也止不住，顺着瘦削的脸颊留下。

菲尔用睡衣替凯瑟琳擦着泪水，娘俩安静地坐在一起，体会久别重逢的喜悦与安逸。

他想要问出心中的问题，可是又怕那个答案不是他所期待的。

到底是母子连心，凯瑟琳看出菲尔欲言又止的样子，主动为他解释了起来。

“你爸爸陪着你爷爷去诺侯爵那里了，晚饭之前能回来。

你奶奶今年的身体不是很好，前几天大病了一场，还在休息。

你先喝点奶茶，换套衣服，晚饭时就可以看到他们了。”

“爸爸他”菲尔低着头，虽然不想凯瑟琳再次伤感，可是又没有忍住，问了出来。

凯瑟琳一遍又一遍摸着儿子的脸蛋，没好气地迁怒道：“那只手断了就断了，如果不是他，你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。”

“呵呵”菲尔好笑地看着凯瑟琳凶巴巴的样子，感觉回家真好。

在外面的这一个多月，他无数次梦见眼前的一刻，真好。

“放心吧，爱德华也活了下来。只是不适合旅途颠簸，还在落马镇养伤，等你回去就能看见他了。”没用菲尔询问，凯瑟琳就继续说道。

回落马镇，还回那个地方吗？菲尔有些不确定。

这些天，他一直在逃避，不愿去想那个家，还有那里的人，尤其是那个小小的身影。

她也曾经望眼欲穿地祈盼家人的回归吧，可是

那天下午，断崖边那个悍勇慷慨的身影，永远留存于他的记忆之中，难以磨灭。

人情债，最难还，更何况这不是人情，而是一条鲜活的人命。

与之相比，菲尔和凯瑟琳之前为斯图尔特家做的那点事情，简直不值一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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