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能表达的。

那种疼痛。并非来自，而是来自灵魂的分割。

似是被地狱的烈火炙烤一般直让人死去活来，可是还偏偏要清醒地承受想晕死过去都做不到。

和云一笑以前听说过的，世俗界的千刀万剐钝刀割肉之类的刑罚相比，现在的她更像是被人用带着利刺的鞭子一次次地鞭打着灵魂。

那种疼痛，岂是生不如死四个字能说得尽的？

这便是魔魅术的厉害之处了。

任由光团临身，抹去自己的记忆，云一笑会感受不到任何痛楚。

可是，云一笑不愿意。

过往的一切。是她的欢乐她的痛苦她的忧伤她的欣喜的源泉。

也是证明着她的存在和她活着的意义。她怎肯就这样被抹杀？

不肯的结果，就是这种让人几欲发狂。却没办法逃避的比抽筋剥皮剁碎吸髓还要难以忍受的疼痛。

眼睁睁地看着那灰色光团吞噬了云一笑在揽月宫生活的各种记忆，吞噬了南宣国那些查探消息和对战修士的记忆，吞噬了丁家村里的柳枝和丁铁头的各种记忆。云一笑无能为力。

那灰色光团里的意念是属于结丹期修士的，岂是她这筑基期中期修士所能抗衡的？

即使，她云一笑的灵魂比同阶修士大上许多，凝实许多，也不是结丹期修士一个小小的意念的对手。

该怎么办？

有什么办法能阻止这一切？

但是，就算云一笑想要冷静下来，找出解决的办法，在那将人灵魂都要扯碎的疼痛下，什么法子也不会有的。

随着灰色光团对云一笑的记忆的浸蚀越来越深，她的思维也越来越迟钝。

云一笑知道，她支持不了多久了。

也罢，人生从来就是苦痛多于安乐。

既然如此，不要这些记忆也没什么！

然而，这个念头一起，就被云一笑掐死了。

因为，此时，一片灰色已经覆盖了她珍而重之妥善储存的记忆。

那是娘亲带着小小的她行走在崎岖的山路。

身穿粗布衣裳的百里杏儿一边对女儿指点着各种草药，一边手脚利索地将那些草药的根茎叶等有用的部位取下来，放在背篓里。

累了的时候，她会拉着女儿絮絮叨叨地嘱咐，告诉她山里的东西那些可以吃喝，那些不能沾惹。

除了这些关于娘亲的珍贵记忆在遭遇灰色的浸蚀，还有云一笑爷爷奶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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